今天分享两个不积口德的故事。
01
我娘家一个女邻居，没怎么读过书，特别爱说话，她的话总能达到语不惊人誓不休的效果。
她的话就像拳头，专对准人的心窝子捣，怎么让人不舒服，她就怎么说，是十分不积口德的那一种。每当看到别人生气尬尴的样子，她就十分开心。
比如，她的邻居是个精神病患者，牵着羊到处乱放，她就会大叫：“大家来看哦，羊角疯来了，触羊寿的来了。”
我没考上大学，正在干农活反思，心情很不好，她见了说：“看你这德行，就不是个拿笔杆的料，你家祖坟也没长那棵草，趁早死心，乖乖地嫁个老农，省得白费你爸妈的钱。绣花枕头一个，读书把你读废了吧？干活还不如我，谁娶你谁亏大本了。”
有人有小儿麻痹后遗症，一个腿长，一个腿短，走路一拐一拐的，她跟人家后面怪模怪样地学人走路，还边走边嚷：“前世没修，一走一丢。”(方言，拐的意思)
大家讨厌她的嘴臭但又无可奈何。
她出嫁了，生了个儿子，发现是哑巴，又生一个，还是哑巴，不服气生三胎，继续哑巴，人们很奇怪，她娘家往上算五代没有哑巴，她老公家也从没有哑巴基因。怎么就生出3个哑巴呢？
她现在才五十多岁，老公生病去世好几年了，3个孩子去哑聋学校读书，找的对象也都是聋哑人，过年过节，一家人围桌上吃饭，没人说话，她想说话也没人应她。
大家说，她这算不算是现世报？远在儿孙近在身啊！
02
我以前在项目部工作时，单位有位叫赵伟的司机。可能因为领导对赵伟比较信任，他眼界有点高了，在基层职员面前有点高高在上的态度，而且说话特别损，逮谁损谁。近年流行的“毒舌”二字，简直就是为他量身打造的。
但他对我却异常热情，显得关心我，经常主动跟我套近乎，有意无意地暗示他对我舅舅的敬仰之心——我舅舅那时是我们总公司的董事长。
那天早上，赵司机开车送他老板到了项目部，迎面看见我，说：“小张，到你家道喜去啦。”
我有点莫名其妙的，我家有什么喜事？
他说：“你不晓得啊？你舅舅被上面来的人请去喝茶了。”
我当时刚入社会，根本不懂“喝茶”是什么意思，还以为我舅舅要提拔了，我一时还挺高兴的。那天上午，妈妈来了两个电话，我才明白：舅舅与舅妈被双规了。
中午大家到食堂吃饭，赵司机就打开了话题，议论起我舅舅来。他说我舅舅贪污了上亿元，说我在舅舅外面包养了几十个情妇，说我舅舅自己花天酒地、给娘老子每个月零花钱才100块……
说的全是一些想当然的、捕风捉影的事。他还故意当众问我：“小张，你赶紧请假回去找钱，说不定舅舅藏了钱在你家里。他当了那么多年的权，只怕自己都不晓得贪了多少钱。”
我气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，因为我舅舅舅妈同时被双规了，这是事实，也确实是舅舅舅妈的不对，我也没办法反驳赵司机。
但昨天还对我热情得不得了的他，今天就因为我舅舅犯错误而当众羞辱我，我觉得这人太可怕了。
那次我是第一次领教了他的毒舌功夫。
今年我意外地听说，赵司机得了口腔癌，幸好发现得早。虽然现在已经治好了，但他半边脸的肉都被挖掉了，整个毁容了。
再见面，他变得沉默寡言，很少听他说话了。